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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参加中越自卫反击战平凡而真实的经历
--纪念在自卫反击战中死去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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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绪言
一九七九年,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特殊年份,也不会有多少人怀念这个曾经令人热血沸腾过的岁月;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年代造就出的“新一代最可爱的人
”
已经不会被人们记起,随着时光的流逝
“
血然的风采
”
已失去了光泽,记得它的只有活着的我们和死去的他们,记得它的只有边境线上那依然如血的红土,无边无际的丛林,重叠反复的雷区和那满山遍野的猫儿洞。
那时流行这么一句口号叫:“新一代最可爱的人”。确实,在那个大体和平的年代里,有这么一块战火纷飞的孕床,可以培养出许多英雄,作为参战军人我们理所当然会成为千万青少年的崇拜偶象,虽然这种崇拜谁也不愿意用生命去换敢。但作为一名军人是无法选择的。因为这是祖国的需要、是人民的需要、也是军人的职责。
当我们辗转在炮火中,挣扎于弹雨下,用生命换取祖国荣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我们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知道的只有活着的我们和永远守卫在祖国边陲的他们。
“一九七九”在我的心里永远是一个感叹号,它永远存在于我心灵的深处,影响我的一生,成为我生命中最黑暗的组成部分,那一场无情的战争让我失去了很多曾经肝胆相照的弟兄,时间虽然已经过去二十七年了,但那场战争的阴影一直笼罩着我,陪伴在我生活的周围,也许是那段经历给我的心灵创伤太大,也许是从死亡线上回来后才感觉到生命的可贵,从那时起我变得与世无争,只想珍惜现在的生活,平静地为死去的战友好好的活着,因为我的生命里流着他们的血。这么多年来,我一闭上眼睛,27年前那一场场硝烟,那一声声炮响,那一个个倒在我面前的战友血肉模糊的面孔怎么也不会忘掉,记得那时候的我只有木然的掘着工事,木然的咀嚼着压缩干粮,木然地跟随部队冲锋,木然的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战争结束了,我作为幸运儿回到了祖国!记得当我踏进国土的那一刻,听到中央广播电台里传来:“嘀嘀嘀
……
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八点正”,我就像从一场恶梦中醒来一样,我高兴得哭了,但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却哭得如此的畅快。我哭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一年我19岁。
二,战前的简要经过
战争之后我才知道:1978年底,在中国的大地上,发生了2件重大的历史事件,一是以华国锋主席为首,以叶剑英、陈云、邓小平等人组成的党中央召开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全会决定:一是结束了长达10年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二是停止以阶级斗争为钢这个错误的党的纲领、三是把党的工作重点由以阶级斗争为主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上来。而第二件就是越南公然出兵侵略柬埔寨,并占领了柬埔寨的首都金边。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曾经是“同志加兄弟”的越南,竟然敢向对我国的移民大打出手,大量驱赶我国移民,中越关系急剧恶化。1979年 1月初,副总理邓小平出访美国,这位人民解放军的总参谋长,顺应军心民意,终于下决心采取军事行动了。就这样,教训越南保卫祖国的历史重担就责无旁贷地落在了我们这一辈年轻军人的肩上。
早在1978年月11月,我所在的部队
——
昆明军区14军42师124团1营2连正在文山州邱北县平远街参加军事演习训练,突然接到上级的命令,
要求我们们连夜回到营房
--文山。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便是进行紧张的战前准备工作。
1978年11月16日晚
,我所在的部队开始向边境集结,经过了两天多的行军我们来到了马关县马白公社新寨大队,进住在村民家,这时部队开始扩编,我们营由原来的三个连队(二个步兵连和一个机炮连)扩编为五个连(三个步兵连,一个重机枪连和一个82无后坐力炮连),我由原来的二连分配到了新建的三连,担任一排一班副班长,班长是76年的大理兵何开双,另外还有一个78年的贵阳兵陈勇刚。 12月17日 ,79年入伍的新兵分配到连队,全连补充满员。
新兵下连后,在新寨村我们进行了紧张而艰苦的战前训练。就在那时,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人,(那时入党是我一直不懈努力的奋斗目标)。因为战争需要有更多的共产党员冲锋陷阵,顺应这个时代的要求,我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愿望。
79年1月17日
我们部队又向前开进了 十五公里 。到达马关县城附近的石门坎村,在这里又进行了几天的训练,25日晚全团机械化开进,26日早到达河口县漫坝农场(小南溪),在橡胶林里挞建竹棚安营扎寨。
接下来的又是紧张艰苦的战前训练。在这一期间新兵刚入伍就直接分到连队,经过2个月的临战应急训练,也基本掌握了步兵轻武器使用要领,如步枪、冲锋枪、班用轻机枪的拆卸组合与射击,手榴弹与定向手雷的投掷及注意事项,爆破筒与炸药包的使用方法,战场上防步兵地雷的基本常识与自我救护常识,以及单兵战术基本要领和单兵、小组、班、排进攻战斗战术科目合成演练,特别行进了夜间训练。训练的强度是平时的十倍。临战的时间要到了,我们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就等上级命令了。
记得有一天,我们连队炒了一个莲花白炒肉,好久没有吃到肉了,大家很新奇,正在吃饭时,营长来到了我们连队,他对全连人员说“同志们,对不起大家了!今年的年只能这样过了,等打完仗回来在好好吃一餐”。这时我才意识到今天是春节了,
2月13日
,为了在战斗中负伤便于包扎,连队要求:凡是参战的战士都要剃光头。那天,全营剃光了头的将士们集中在农场的一块空地上召开誓师大会,每个人端了一碗酒,教导员作战前动员后,营长命令“一口干”,我不会喝酒,但那时候的场景我不得不干,酒下肚后只感觉到头晕呼呼的,而眼看着一遍光头,我不知道是好笑还是难过,心里是什么滋味难以表达。
参加完誓师大会后,我们回到竹棚,大家都在收拾行装,有的战士在写遗书,二班长王得新来到我们班说:“老蒋你的遗书写了没有”,我说“我不想写,我也不想死,我想活着回来呢”。说真的,我真的不想死,因为对于死我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尽管死我很害怕,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班的战士看我和班长何开双都没有写遗书,他们一个也没有敢写。
14日,我们把收拾好的背包放在了农场的一个仓库,只留下武器和挂包水壶、干粮,雨衣。夜幕降落,我们燃起火,大家都围在火边,等待着慢慢长夜的过去。那一晚没有一点笑声,大家心情都很沉重,谁也不说话,人们心里想的是什么谁也无法知道。那时候的我很单纯,没有恐惧的感觉,心里想的只是出战后如何应对,在心里做了多少次的假设,有时也会回想起家,想起年迈的父母亲和家人,其它脑子里一片空白。
三,战斗中的那日日夜夜
我们虽然怕战争,可是又盼望战争早点到来。这一劫也许是命中注定的,谁也不想回避,不如是早去早回。
15日的凌晨部队终于接到命令向边境线开进了,是喜是悲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心都很激动。由于我们部队是执行穿插任务,整个行动很隐蔽,在天亮前部队就运动到了边境线南溪河边。连长通知大家搞好伪装,原地待命。天亮后炊事班送来了饭。吃饭后部队又向前运动了 300米 ,在一条山沟里隐蔽下来,
下午二点,二连开始在河上架竹桥,四点左右完成,我们开始以飞跑的速度从竹桥上越过河,进入一片原始森林,踏入了越南的领土。
森林里除了鸟叫,一切显得很平静,第一次出国打仗,心情十分紧张,有点身不由已的感觉。我们沿着一条夹窄得几
乎
很少有人走过的小路前进,刚进去约 300米 ,我们副营长带的先头部队就踩上了地雷,副营长刘俊生和一个战士炸伤被往回送。
副营长的脚后跟被炸掉,包扎过的脚上还在流血,看到这一场景我啥也不敢想,只想着拼死也是跟上部队,由于心情很紧张,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进入夜间我们的行动就更难了,森林里的夜晚很黑,看不见天空,也看不到星星,没有一点亮光,伸手不见五指,不要说看路了,就在你前面不到 五十公分 的人你都无法看清,只有听声音来跟进。脑袋经常碰到树上,摔跤更是常事,上坡做爬,下坡做滑,经常掉队,每前进一步都很困难。前面开路的工兵发现地雷后在排雷是时不小心碰响了地雷,炸伤了两名战士。一路上工兵用白灰把发现的地雷圈起,我们小心翼翼的绕过。
山头上住着敌人,由于一个营有好几百人,难免会发出声音,一听到声音敌人就向我们扫射,好多次队伍被打乱,枪停后又继续前进。天实在太黑了,我们只有手拉手行走,但在这密林里是行不通的,后来
干脆
用背包带一个拴一个,可是下坡时一个人摔跟头其他人也要被拉倒,
但也没有完全解决问题
。后来我发现地上腐烂的树枝、树皮会发出亮光,就把它插在前面战友的背上,只要眼睛盯着亮光就行了,看到我这个办法好,其他战士也跟着学,小小的灵火虽然不太亮,但在这漆黑的夜里却显示出了它的威力。由于每个人的背上都有亮光,整个队形成了一条微弱的火龙。要是现在,这个发明肯定要得大奖。
黑夜伴随着枪声,我们就这样在丛林中走走停停,所经过的地方都有敌人把守 ,由于我们的任务是穿插,不能恋战,敌人向我们开枪时我们怕暴露目标,从来不敢还击。艰难的行程不知摔了多少跤.也记不清头被碰了几个包,身上被划破了几个口,又困双累还要受惊吓,真是度日如年。
在天将要亮的时候,我真的又困又累,走着路都会睡觉。我们来到了一个很宽的谷地,行走在一遍水田的小路上。这时,前面的同志突然冲过水田,卧倒在田埂上,子弹拉上了枪膛,我像从梦中惊醒,也随着做了同样的动作,这一吓磕睡也醒了,我浑身打了个冷擅,也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卧倒后静静一听,发现前方不远处有声音。连队派人前去侦察,原来是一个农民用来提升水位灌溉用的水车发出的声音,一场虚惊后部队继续前进。
天总算亮了,这时我才看清楚整个部队的情况:战士们有的满脸是泥,有的衣服划破了一个大口,有的帽子被挂掉了露出个大亮蛋,总之千奇百怪,有点滑稽。跟在我们后面的八班只有一个战士跟上了队伍,。八班在全连的最后面,主要任务是保护后面的支前民兵排。支前民兵排,主要负责运送弹药、干粮和伤员,在夜间的行军中他们有两人被敌人打死了,八班的人也失散不知去向。
大约在6点半,我们来到了一条约有 30米 宽的河边,河水不深,河水清澈见底,这里没有桥,只有淌水过去,我看到在河的对面有一个村庄,河边上站着两个背着枪,穿着便服的越南男人,因为他们没有开枪,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因为我们的任务是穿插,所以我们也没有理他。
我们挽起裤脚
淌
水过河后进入了一条山沟,我看到从村子里过来两个越南姑姑,披着长长的黑发,面带笑容,他们从我们队形的中间穿过,走进了另一条山沟。约过了十分钟,从两个越南姑姑去方向的山上,突然有激烈的枪声向我们射击,队伍被打得七零八落。这时才知道是那两个姑娘上山报的信,我们营长很生气,当场派了一个连把那个居点的敌人消灭了,活捉了那两个姑姑,缴了那两个男人的枪,部队又继续前进。
大约在早上八点钟,我们来到了7号公路附近的一个高地上,我当时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我们的穿插位置,连队命令就地休息。由于这一路全部是山坡,林密坡陂,战士们一路都是跑步前进,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加上一天没有吃东西,
个个肚子饿得慌
,一到高地一个个累得爬在地上动荡不了,我也累得一屁股做到地上不想动。一连和二连先到达,他们已经分散在公路两边布置防御了,连长叫我们分散隐蔽休息,我拿出压缩干粮和水吃了起来。配属我连的重机枪班也围成一个大圈在吃东西。
刚过了一会,从我们来的方向打来了炮弹,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们自己的炮,可是炮弹越打距离我们越近,当时我分不清是什么炮,有一发炮弹刚好落在重机枪班围成的圈子内,有七个人不同程度负伤。这时我们才意识到是敌人发现我们并向我们开火了。
因为敌人的炮火不断,东一发西一发,也不知道是从那个方向打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炮。所以我们都分散隐蔽。
忽然
,我看到我们排二班的孟德远(富源兵)和另一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发四0箭弹击中两人,只见两人顿时血肉开花,炸烂的衣服和肉满天飞,我看到被炸碎的衣服飞到了空中挂在树上,一只腿还是手(我没有看清)飞出好远。看到这情景,我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上,赶紧卧倒在一棵大树后。。
营长看到二连的阵地上也落了不少炮弹,觉得不对劲,就命令我们连抢占前方的一个山哑口,并堵住哑口边的那条路,山哑口距离我们不远,但是坡陡林密,走起来很困难,我们穿过公路进入了一个条箐沟,翻过了一座山,找到了一条小路,正准备往哑口前进,突然前面的同志急速卧倒。我预想可能是碰到敌人了,也跟着卧倒并做好射击准备。后来才知道,
原来这是因为在约800米 的地方发现了敌人的炮兵阵地的缘故
,这是个预想不到的情况,连长用报话机向营里汇报,情况有了变化,不能按照原计划行动了,
后来索性回到了山的反前面,这时,敌人开始向我们开火。只听见到处炮声隆隆
全营的人也不知怎么搞的,都来到一起。大家都是第一次出国作战,难免有点惊慌,满山是人,到处东跺西藏,乱成一锅粥。干部也无法指挥,乱了好一阵,营里才稳定下来.
。
炮连连长请示营长用迫击炮打敌人的炮兵阵地,营长同意了,我看到炮连连长指挥六门炮向敌人射击,六0迫击炮威力实在是小了,打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敌人的炮火仍然向我们疯狂的轰炸。跟随我营穿插的副团长指挥他带的侦察班去摸敌人的炮兵阵地,被敌人封锁在了一个山凹里进退两难,五个人被打死了两个,其中有一个是战前从我们连队调特务连侦察班去的,叫:王启明。
这时排长准备带着我们到山箐里隐蔽,副团长看见我们过来就对我们排长说:“小李(我们排长是河南人,叫李运书),你带你们排想办法把被困在山凹里的三个侦察兵掩护出来”。排长受命后为了轻装上阵,就把报话机交给副团长, 重点的炸药包等物品放在原地,率领我们跑步前进,由于是第一次接受任务,心情紧张到了极点,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不一会我们来到了一座山梁上,顺山下一看,在山腰有个凹地,侦察班被前方敌人的火力封锁在里面,前进和后退都会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我隐隐约约地看到死在那里的两个战士,也看到了敌人工事和暗堡里射击的硝烟,当时我们十分气恼,全排排成一字形,向敌人的火力点一阵猛射,由于我们人多火力猛,同时又居高临下,敌人的火力很快就被压了下来,看到侦察兵已经撤出,我们也沿路返回,准备去找连队。
由于山上的树林太密,找不到路下山,转了好几个地方都下不去,排里的其他人也在寻找下山的路。这时我看到一连的一个班也在找路下山。一个兵的屁股被刚才的炮火炸了一个洞,两个战友扶持着他,他的样子看上去好痛苦。
我们在山上继续寻找下山的路,这时可能是我军的炮火开始炮击敌人的炮兵阵地,只听到炮声隆隆,但炮弹并没有落在敌人的阵地上,反而打到了我们所在的山上,可能是炮兵观察所把方位报错了,炮火的密度虽然不高,但也够你受了。
我和我们班的广西兵陆干政
(一个刚入伍的广西兵,他在战前层经有过想逃跑的动作,被连队发现,做了不少工作。我记得当时他在哭,指导员在哄他,他实在太可爱了。)
一前一后走着。突然我听到一发炮弹声音开始很大,后来越来越近,发出速速的声音,感觉炮弹好像已经飞到面前一样,我来不急多想,潜意识地一转身抱着陆干政翻滚到一个越军刚挖好的露天隐蔽坑里,人还没有落到坑底炮弹就在距离坑缘不到 2米 的地方爆炸了。坑缘被炸塌,泥土把我两埋了半截,这一吓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来不及拍打身上的泥土,只知道在炮火袭击的时候只要到了沟里就安全多了,什么草深,什么林密我全然不顾,几乎是连滚带爬冲向箐沟。
来到箐底,发现我们排的其他人都在下面,找到战友们我放心多了,我们坐下喘了口气,定了定魂,喝了点箐沟水,这时候天快要黑了,连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排长说我们要想办法找到连队才行,但不知道连队上那儿去了。接着他派了四个战士分两头寻找部队,我们在原地休整。
不一会派出去的战士回来说:“找不到我们连队,但后面就是一条公路,路上有我们的另一个部队”。排长和几个班长商量后我们就从箐沟上了公路上,原来7号公路就在我们身后,我看见公路的两边布满了部队,有的在挖工事,有的在搞伪装,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119团穿插营。我看到路边有很多伤员,可能是刚才被炮弹炸伤的,在路边还有一个卫生所,我们把一连的那个伤员交给了他们,并打听了一下我们营的位置。之后,我们顺着公路往前走,找到了二连。这时天黑下来了,我们连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只好随二连来到了一个山上,一连连长分了一段山让我们排把守,排长分配了各班的防御任务后,我们开始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铁铲和小铁镐构筑工事,准备在这里过夜。
虽然累了一天,但为了防身,工事不挖也不行,因为现在敌人的炮火还在不断的响着,说不定一发炮弹来了就把小命给报销了,
平时谁也不觉得生命保贵,现在就不同了
,谁也不敢马虎,一切的苦累只能忍受。
我们开始挖呀挖呀,越挖越累,还好,热带雨林里的土质很松软,挖起来也不费劲。挖了一会,累、饿、困交织在一起,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带着的压缩拼干没有水又吃不下,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但这个时候在累也只有坚持.....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我挖着挖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突然一声炮响把我惊醒,我听听炮声很远,只是一些零星的炮声,对我们所在的高地威胁不大,在看看周围的战友,他们还在挖着工事,有几个睡着了听到刚才的炮响也醒了,我们接着在挖,由于工具太小,挖起来进度很慢。挖了一会儿我又睡着了,不一会儿又被炮声惊醒了。就这样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
这时,班长何开双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一瓶酸菜灌头分给大家吃,由于人多东西少,尽管大家都很饿,但是都相互推让,都说不想吃,班长没有办法,只好下命令才把它分吃了,要是在平时这点东西早抢光了。我在想:我们的战士平时看不出来,在关键时刻个个都很有风格。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只是战斗的开始,更艰苦、更残酷的生活还在等待着我们。
夜,不知道几点,突然一阵激烈的炮火把我从睡眠中惊醒,只见天空中一片火海,数以百计的火龙从我们的头顶上飞过,整个天空都红了,各种火炮的巨响汇成了一气,炮弹拖着火尾巴,划着各种弧度和线条从我们的头顶飞过。我知道可能是我们部队开始向敌人发起总攻了。
部队穿插了两个晚上,战友们都累坏了,可大炮一响,瞅着被火力覆盖的天空,大家都来了情绪,谁都明白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再过一会儿就可能尸横遍野血洒疆场,人们的脸上看不出是激动还是担忧。
听着隆隆的炮声,看着一条条炮弹飞过后留下的道道彩虹,我的心里只是很乱,也没有去想那些豪情壮志,更没有想下步的战斗会是什么样,对眼前的事大脑里只是一遍空白。因为在战场上,想得在多也没有用,一切只能顺从命运。过了一会,巨大的炮声让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经意的变异,突然想到了死,我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我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吗”?想到死,我心里也产生了一丝丝的内疚感。真恼火!难道我是害怕了吗!我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冲锋枪。借着炮火的闪光,一遍遍地看着我身边的战友们,非常努力地凝视过每一个人,我要在心里把他们都刻上,也许这就是最后一眼了。
陆干政,战前分到我们班的一个刚入伍的广西兵,他来到部队后听说要去打仗,层经有过想逃跑的动作,被连队发现,做了不少工作。我记得当时他在哭,指导员在哄他,他实在太可爱了。这时我看到他一个人畏缩在堑壕里,要是不来当兵,不碰到这场战争,也许他会在父母的呵护下快乐的生活。想想这些我心里不觉产生了一丝丝怜悯。
我坐在新挖的战壕里。仰望着天空的火龙,听着隆隆的炮声,思绪万千。想得更多的是在家时快乐的日子,儿时的戏耍和父母、亲人在一起的情景。我在心里多少次的问:“他们知道我在打仗吗”?因为三个月前我们就不允许和家里通信了。我出国打仗他们是不知道的,三个多月没有和他们联系了,他们肯定很担心。想着想着我不知不觉地流出了眼泪,我知道这泪水不是怕死而出的,他是对亲人、对家乡、对生活情感的流露。
战争证明我是脆弱的,我不是怕死, 除了对亲人、对家乡、对生活情感的流露外,更多的是为刚刚死去的战友伤心!他们
——
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在一转眼间就不在了。眼泪一出来让我突然间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一切又都正常了,我才意识到我是一名军人,保卫祖国是我们的天职.这个时候不能有儿女情长,想想这些心情好过多了,这时天空中仍然是一片火海。黑夜里那飞扬的弹迹就像小时候看到的彩虹好看极了。我又振作精神继续挖堑壕。可是支持不住还是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冷醒,感觉到浑身湿湿的,一看,原来是夜里下雨了,树上还挂着水珠。不知什么时候炮声停了,一切都显得很平静。我看到有的战友在睡觉,有的在挖工事,个个浑身是泥,人人的眼神都很芒然,一个也不说话。就这样静了好久好久,这时我感觉到很冷,直打哆嗦。
大约八点多钟,我们三连来接替二连的阵地,全连相逢,大家见面好像分别几年一样,相互拥抱、问好,诉说分别后的情景,我们排仍然坚守在原来的位置。经过一夜的折腾,大家都疲惫不堪。水和干粮都用完了,渴得受不了,有的战士把雨衣拉开铺在地上,接树上掉下来的水喝。雨衣太脏了,接着的水全部是黑的,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有喝。人就是这样,为了生存,平时做不到也做不出的事这个时候都能做到。
不知道是谁发现的,竹子里有水,他们把竹子砍开一个口,在用细竹管插到里面吸竹节里的水喝,这到是个好办法,
暂时缓解了好些人的口渴,
因为山上到处都是竹子。
没过多久,炮火又开始冷冷落落的响。也不知要在这里守多久,也不知什么时候向敌人发起总攻。为了解决水的问题,连长叫每个班去一个人,由三排长雷光亮带领到箐沟里找水。我们班则由我作代表。我收好班里的水壶后和其它班的一起下到了箐里,好容易找到了一点水源,由于水流太小,无法往水壶里装,只能用手挖一个坑,等水浸满了再装,装进去的全部是泥浆水,所以只好在每个水壶里放上一片净水剂,在他们装水的时候我负责在一个山包上掩护。这时我看到前面的树在摇动,只见两个穿防毒衣的人正往山下走。我以为是敌人来了,心嘣嘣直跳,赶紧拉上枪拴,正准备扣动班机射击,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人霎时脱掉了防毒面具,露出红领章、五角星。啊,原来是自己人!险,差点射击!经过询问后,我才知道他们是二连的人,也是来找水的。我们装好水返回了阵地,把水送给大家。大家喝了,并和着吃了点干粮,就一直在阵地上待命。
下午四点多钟,营里接到上级的命令,配合二、三营攻打391高地,啊!战斗终于要打响了,我们毕竟是第一次攻打高地,心情都很紧张,听说二、三营从正面主攻,我营打助攻,因为我营穿插的任务是就是到穿插到敌人的后面断敌退路,阻敌增援。
接受任务后我们进行了紧张的准备,四点五十分我们开始向391高地运动,391高地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它比周围的山要高得多,山的主峰周围布满了数不清的山峦,山上杂草丛生,森林茂密,山的斜面地形起伏较大。东西山背平缓不一,与周围高地相比它显得特别的高大。整个地形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上面工事坚固,防守严密,是越南对我国防御的主要阵地。听说以前法国联军数十次都没有攻下,被称为是固若金汤,攻不被的天堑。
大约在五点三十分,我们运动到离391高地不远的一个小高地脚下,(它是391高地的必经之路),树太密草太深,我们每行走一步都很困难。这时,前面的同志报告说山上有敌人,连长命令一排在左,二排在右,三排做预备队,以最快的速度包围高地,消灭敌人。为攻打391高地扫清障碍,我一听到有敌人,浑身紧张起来,我们从山脚拉成一线准备成一字形向山上搜索前进,前进了一段,由于杂草、树林太深无法行走,只好以班为单位,前面用砍刀开路,成一路纵队前进,运动到山的半中腰,树木稀少了些,我们班分为三个小组前进,说真的,当时心情太紧张了,每前进一步都提心吊胆,生怕敌人的冷枪打来把小命报销了。
在快到山顶的时候,我估计要碰到敌人了,迅速拉上枪拴,结果子弹卡壳了,枪拴拉不上膛。当时把我吓了一身冷汗,我赶紧就地一滚,滚到一棵大树桩后面,把弹夹取下,取出卡住的子弹,重新把子弹推上膛,心才定了下来,真险啊!要是当时真有敌人就只有干挨打了,真是老天保佑。
接着我们一会儿就攻到了山顶,结果什么也没有,到了这个山顶,391高地的整个面貌就可以看见了,仰望山顶,敌人防御用的铁丝网和木桩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但是山很高很高,要到山顶还很远。这时山上冷冷清清地有枪向我们射,但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只看到周围的树被打得摇摇晃晃。班长何开双吩咐我和他一起去观察地形和敌人情,我两来到了一个山包前,一露面,敌人一梭子子弹打了过来,赶紧卧倒在地。我俩幸亏反应快,要不早上西天了。可能是敌人发现我们了。我俩又换到一棵大树后继续观察,
选择进攻路线。
我和班长观察好后回到班里,简单和战士们交代了一下情况。检查了一下装备。发现爆破筒实在是太重了,足有七八公斤,拿着行动真的不方便,为了行动能快些,班长叫爆破手卫世函把爆破筒扔在了山上。
大约在晚上6点钟,两发红包的信号弹向空中飞起,攻打391高地的战斗开始了,我们全营战士精神抖擞,士气高昂地向391高地发起进攻。由于上山没有路,草又密,我们只能以排为单位成一路队形前进,并安排两个人在前面用砍刀开路,高地坡度很陡,起伏较大,草深死角多,敌人很难发现我们,尽管枪声很激烈但对我们威胁不大,大家只顾往前冲。
整群的炮弹飞过我们头顶,落在不远处轰然炸开,也分不清哪是我们打的,哪是敌人射的,
我只感觉到打仗完全不象电影里放得那样,没有那么多豪言壮语的做作,更没有号声杀声,也没有满眼的销烟和烈火,满耳的枪声爆炸声,在这丛林里人们都低着头一个劲的往上冲跋,没有人犹豫更没有人说话,干部在前,士兵紧跟在后,草挡住我们前进来不及用刀砍的,只有用身子滚,每前进一步是多么的困难。大家都是第一次参加大规模的战斗,一个个显得很勇敢很顽强,汗水浸透了衣服、野草划破了手、衣服,都全然不顾,只是一个劲地向前冲,不少战友由于体力不佳,多次昏倒。我们排长李运书身材高大且略显肥胖,跋不到100米 他就昏倒过三次,每次昏倒都是被战友灌水醒过来,然后又继续冲锋。这时,我中午准备的一壶水现在只剩半壶多点,意识到的水的重要性,甚至能够救命,所以不是到非喝不可也会轻易把它浪费。
事实证明我的分析是正确的。在我们快冲到山顶的时候,加强给我班的四0火箭筒班班长孙林(他是我们一起入伍的老乡,和我关系很好)突然倒下了。这种情况基本上是中暑所致。我马上冲上去,迅速打开水壶,向他喂水。就这样,他很快就醒了。
安排他们班的战友照顾他之后,我就往山上冲,
因为这时快到山顶了不能迟疑,
我和几个战友在接近敌人堑壕30多米的地方占领了一个小土包,而后,照着壕内有动静的地方一阵扫射,同时吩咐四0火箭筒副射手装好弹,然后继续扫射,但我们对方一直没有还击,接着,我们边打边冲到了山顶,但敌人已不知道去向,只看到山的那边到处是我们的人。我们所到的战壕边上只留下了两挺美式重机枪的一些弹壳和一支中国产的56式冲锋枪,战壕内有两具敌人的尸体,还有一些作战工具和生活用品。这时排长也上来了,他吩咐我们和其它连队的战友那样打扫战场。
391高地又高又大,分不清楚那里是顶那里是山脊。我们所在的地方只是高地的一个角。我们把负责的那段高地搜索了一遍后,就利用敌人的工事进行防御,
不久,其他连队的人也陆续来到。在夜幕布降临的时候,我们连开始向山的突出部转移。炮连的一个班见状,扛着82迫击炮紧跟不舍,要求插到我们中间让我们掩护。因为炮连的每个班只是班长和副班长才配备有冲锋枪,自卫能力很差,要是短兵相接他们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他们把我们看成是他们的保护神。看到这个场景,我感觉到当步兵是多么自豪啊!我们看到他们怪可怜的,就留了一个班在他们后面保护。
到了目的地,我们拉成一线选择好位置,各班构筑各班的工事。战火停息后,高地上显得特别的宁静,只听得到战士挖土的声音。我们班两人一组,我和李晓滇一个组,带来的锹镐有限,我俩只好轮流着挖,后来为了加快速度,我们把吃饭用的盘子也用来铲土。不知不觉到了夜的十点多钟,工事快要挖好了,炊事班送来了红糖稀饭,只有一锅,数量不多,每个人都自觉地盛一小点,回到工事里吃起来。每个班还分得一个酸菜罐头,由于少,大家都不愿意吃。班长很为难,只好送到每个人面前让每个人吃一点。我悄悄的躲到掩体里,不想让班长找到而把我的那份让出来给别人吃,但未能成功被班长发现了。我说我不想吃,他急了,跳下掩体,把一颗四季豆硬塞到我嘴里。班长对我真关心啊!吃完出国后第一餐饭,打完出国后的第一场进攻战,平静下来,大家显得很轻松,蹲在掩体里休息了,只等明天的到来。明天又会是什么呢?谁都不知道。这已经是2月18日 的夜了。
19
日、天刚破晓。一阵激烈的枪声把我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四周被子弹打得尘土飞扬,我赶紧弯下身子,同时做好战斗准备。由于周围的草和树木太深了。看不清枪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枪声持续了不一会儿就停了,此时天已大亮,炊事班不顾风险为我们送来了米饭,大家轮流去打了一盘回到掩体里吃,尽管只是光光的米饭,没有下饭的菜,但大家吃得都很香。
饭后,部队开始从高地下山,听说今天要攻打的高地是:194高地。说句实在话,当时我们根本不知道每天的行运动计划。只是稀里糊涂的跟着走。这次战斗我们营是主攻,我们连队又是营里的主攻连,而我们班又是连队的主攻班,前进的时候在最前面。我们顺山梁而下,穿过了8号公路。进入一条箐沟,我看到箐沟有一股生锈的水,旁边有几个牛打滚塘,塘里还有几堆牛粪,此时敌人的炮火开始向我们袭击,隆隆的炮火就在我不远的地方爆炸,到处硝烟弥漫,有点像电影里的镜头,我实在是渴得要命,顾不了那么多,爬下喝了个够。
194
高地不高,不知道有没有敌人把守。我们全连动作敏捷向山上前进,坡太陡,草太深,费了好大的力才爬到山顶,这时已累得头昏眼花,我什么也不管,先爬到地上养口气在说。老天保佑,山上没有敌人。我当时想,要是有了敌人我宁愿吃枪子,因为已累得一点还击力也没有了。我爬在一棵大树的后面休息了一下。稍微好了点,招呼我们组的战士搜索一下山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接着配合全班拉成一线就在山上边防守边休息。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今天的天气很好,雨后晴朗的天空阳光明媚,好一个晴朗的天空,,阳光透过树林穿梭在树梢上,照得树叶上的水珠闪闪发光,景色美及了,刚才的炮声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也许是不想打破此时的宁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山下的地形,山脚下是一个平坝。远处可以看到一个村庄。平坝中有几个小丘陵,坝对面的山也很高。我们大约在山上休息了20分钟就开始下山,准备攻打坝子里的村庄。
刚下到山的半中腰,只听见一阵激烈的枪声向我们扫来。我们来不及了解前面的情况,也看不清对方的人,就卧倒向对面的树林里射击。可能是我们的扫射够猛吧,一会对方的枪停了。小越南可能看到我们人多就顺山沟跑了。热带丛林地的战斗就是这样,林密草深,视线不好,有利于防守而不利于进攻,一不见就不见,一见面就是面对面。
我们继续搜索前进。前进了不到500米 。左边一个小高地上的敌人和我们连的三排七班交上了火。我们迅速抢占有利地形以火力支援七班的战斗,七班长此时左手付伤。敌人看我们人多打不赢,就顺山沟跑了。越南人就是喜欢和我们玩这种从中国学到的游击战术。由于他们人少地形熟,又在暗处,所以没有伤着敌人。
营长随我们行动,见敌人跑了就命令六0迫击炮追击,同时用炮打前面的一间房子,由于六0迫击炮是出国前临时配备下来的(每个连队三门),训练时间又短。基本的动作都不会,连续打了几发都没有击中敌人,只好看着敌人跑了。
过了一会,敌人向我们炮击,连长命令我们班迅速抢占坝子里的一个小丘包。我们班分成三个组交替掩护前进,我们动作麻利,行动迅速,不一会就占领了那个小丘陵,掩护连队前进。等连队进入一遍树林后,我们班才撤了下来,我们来到树林里休息了一会,擦擦武器,吃了点干粮。
大约在下午两点钟,我们正式向村庄发起攻击,我们排正面突击,二排在左面,三排作掩护,我们班是主攻,在重机枪的掩护下沿一条小路向村庄前进。刚到村口,就发现对面山上有三个敌人沿一条正向山上跑。距离我们 一公里 多,我们连的指导员杨俊明命令重机枪射击,可是枪架好才打出一梭子,枪就卡壳了,重机枪班的班长和射击手急得用脚踢枪,敌人都快要翻过山了,枪还没有修理好。眼着敌人就快要翻过山了,指导员拿过通信员田孟华的半自动步枪打了几枪也没有打着。但敌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们继续前进,我们来到了村口的几间民房前,发现人不知去向,猪鸡还在,门也是开着。另一边,一遍水田中间有一个小山包,山包上种着木瓜。我们班三个小组交替掩护着前进,很快就占领了山包,接近了几栋较一般民房不同的房子,可能是敌人一个连的营房。此时.班长带着班用轻机枪在山包上掩护,其它两个小组迅速接近了敌人的营房。在接近距离敌人营房不到30米 的地方,我看到房子里还冒着火烟。但一点动静也没有,由于摸不清情况,我们不敢向前冲,就地爬下观察。这时,我发现就在我爬着的地方有一堆草,草下边盖着几个箱子。我打开一看全部是迫击炮弹。在看看周围发现了不少类似的箱子。敌人的营房里门都开着,厨房里还在冒着烟,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可能敌人已经跑掉。
我们正准备冲进营房,突然听到班长在后面喊,叫我们迅速撤回,我感觉到很纳闷,眼看要到手的战果,却又被丢掉,感到好生可惜,真想冲进去在说。可是军令如山,只好撤回,刚回不远,我看到二排的几个战士围着一个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穿便服约40岁的越南男人躺在坑里装死,我跳下坑,朝他踢了一脚,他一跟斗爬了起来。问他话,他说了半天也听不懂,眼睛好像还有点问题。二排长向连长汇报,连长说把他弄回来。拉他又他不走,只好派人背他走。因为这是我们抓到的第一个俘虏,几个战士轮流背了一程,此时正是中午,烈日当空,连走路都会汗流浃背,背个大活人更是够呛。二排长不想让大家受累,想把他放了好走路,他用报话机向连长作了汇报:说这个越南人可能是个老百姓,又是个瞎子,是不是把他放了?连长又向营里汇报,营里问了俘虏的情况后同意放了。大家都背累了,听到放的命令都很高兴,一个战士把他从背上扔了下来,出于愤恨,几个战士冲上去踢了他几脚。骂了他几句,(当然骂什么只有我们能听懂)。
之后我们按原路返回,来到一条小沟边,沟里的水很清,我爬下去喝了个够。又装了满满的一壶水。我们回到了树林里,全营的人都在这里。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们的炮兵要炮击敌人的营房才让我们撤回的。
在树林里休整了一会,我们再次向194高地方向前进,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我就这样的来回忙碌了一整天,在这酷热的天气下,已是汗流浃背,累得直想躺下,有我好几次差点掉队,但看到战友都停下来等我,我心有不忍,只好咬紧呀关跟上队伍。
炮连有个新兵,年龄很小,加上背着炮弹,累得躺在地上大哭,说什么也不走。营长见了,走到他跟前,像哄小孩一样说:“荬荬(云南儿话,娃娃的意思),我们不可能扔下你呀,休息一会就走吧,你再坚持一下就到山顶啦。”
那个小战士却顽皮的回答道:“你们不要管我,我走不动了,你们走吧。”
营长见劝不动,就继续给他分析道:“我们怎么能把你丢下不管呢?这是战区呀!你一个留在这里可是危险重重。”
这回小战士可能是怕了,听后立马就站了起来,跟着队伍艰难地往前走。看到这一幕情景,我不由得在想:我们现在是在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艰苦就不在话了,只有努力的克服才会到达胜利。想到这些,我也不觉得累了。
我们终于到了194高地南面的一个鞍部。连队在我们旁边的一个树林里准备在这里休息、过夜。排长叫我们班搜索一下周围有没有情况。我们终于到了194高地南面的一个鞍部,准备在旁边的一个树林里休息、过夜。排长吩咐我们班搜索一下周围有没有情况。我正准备带领小组的战友去搜索,这时,班长阻止了我的行动,甚是关心的说:“你们也累了,让二组去吧。
”
其实,我们组和二组一路上的任务都差不多,要是说我们累了,二组也同样是累。我知道了班长的意思后,再想想自从开战以来他一直都在保护着我,心里不由的对他感激万分。隔
我是在战前部队扩编时他要求我到他的班里当副班长的。二小组搜索完回来天已经黑了下来。这时炊事班送来了饭菜。晚饭后,我们接替二连看管的阵地。我们进入阵地后,重新布置了防御地段。我们班正面防守,二班在左,三班在右。阵地不小,防御的面很宽。我们拉成一线,每个人距离都在 十米 左右,选择好位置后,开始构筑工事。说是构筑工事不如说是挖个防身的掩体。我们构筑好工事后夜已深,每个组就安排一人放哨,其它人睡觉休息。为了换岗时不发出响声,我们把背包带拿出来一个拴一个,到换岗时把对方拉醒。轮到我放哨的时候,我看到四处静悄悄的,只有空中闪闪的星星在做伴,感觉很害怕。我不敢入睡,只有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这一夜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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